都市魅力从何来

写于2012年8月29日

2012年8月23日，我们2010—2012年三届派遣制研究生近40人一起参加了金山区人保局组织的“亲近上海——感受都市魅力”活动。早早起来，奔向市区，上午参观了上海城市规划展示馆，下午登上了举世闻名的东方明珠并游览黄浦江，晚上一行人杀向上海东方艺术中心欣赏了捷克第一黑光剧团表演的《光之魅影》，节奏紧凑。我们许久未聚，乍一见面，非常亲切，大家谈笑风生、畅聊心事、欣赏沿途风景，当天恰逢七夕，我们过了一个难忘的集体“情人节”。

黄浦江畔，摩天大厦鳞次栉比，各种商品琳琅满目，人流如潮，来来往往，各种车辆，川流不息。看着人群车流，我们发出感叹，上海真繁华！上海有魅力，魅力从何来？是什么东西能吸引像我们这样的一群又一群研究生来这里扎根，来这里工作呢？

我认为，首先是机会，人与人之间最大的不平等应该是机会的不平等。所谓机会平等是指在面对有利的时间情景中，每个人都有能力利用这种有利条件，并且在抓住这种条件的时候不存在先后和不受其他任何人为因素影响。上海可以说是一个移民城市，像我们这样毕业的学生很多很多，这样就形成了陌生人社会。陌生人社会需要的是法律而不是人情，特别是在我们这样一个非常注重家庭传统和关系的社会中，移民冲淡了社会人情关系连结的纽带，将机会从人情关系网中释放出来，任何一个家庭或者家族都不可能在一个常住人口为2300万人的城市中织结犹如古代世袭门阀一样的关系网而垄断各种主要机会，上海的陌生人社会在瓦解机会垄断的同时也在创造各种各样的机会，经济的发展，竞争的加剧更加巩固了这样一个促进社会更新发展的成果。一个农民走出农村来到上海，是因为他认为城市能够让他挣更多的钱；一个外地学生考到上海读书，毕业后这个城市可以容纳他，能够给他提供足够宽广的舞台；一个公司将自己的分公司开到上海，是因为上海不仅能够提供企业发展的各种原料，也能够提供广阔的市场，符合企业的战略规划。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机会的作用，经济发达，交通便利，文化繁荣等等都只是机会的表象。虽然由于各种各样的内外因，人与人之间也不可能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即便是非常类似的两个人在同一个岗位上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会发生非常巨大的差异，但是上海能够给大部分人提供机会，不是机会的质而是数量，包括转变的机会而让人与人之间、实体与实体之间缩小差异。

其次是包容，包容性是指外来人不仅可获得经济物质条件的满足感，还能迅速融入当地文化，融入当地生活圈子，安居立业，获得深层次满足感，包容性是在机会之上的更高层次的城市特质。每个城市每个地方都有一定的包容性，但是上海是一个比其它城市包容性更强的城市，在南京路，新疆人跳着他们的民族舞蹈；在邯郸路，随时可见各国留学生们嬉戏谈笑；在人民广场，外国人也在耍大刀；在街道两边，你随时可以看到你叫不出来的各国名牌…在上海，不属于上海土生土长的文化生活因素太多太多，她以其广博的包容性，博爱的胸怀容纳着地球村的居民。当你和一个上海人交流，当他发现你听不懂上海话时，能非常迅速的用普通话和你沟通；当单身的你在上海工作之后，办公室的阿姨、大姐会非常热心的给你介绍女朋友；当你来上海工作时，政府会努力解决你的孩子与别人的孩子无差别的教育问题；当你想换一份工作时，你上中华英才网（上海站）搜索一下，有各种各样的招聘信息…考量一个城市的包容性，有沟通、就业、就学、做邻居、子女结婚等问题，归纳起来就是本地人对外地人的包容程度，在外地人抢夺了他们的机会的时候，本地人当然有怨言，但上海没有发生过大规模排外事件，他们在享受外地人给他们提供的服务和机会的同时，也在承受着社会变迁本土文化流失的阵痛，这是多么可贵的城市品质呀，正是这样的背景，才让我们外地人有了立足之地。

再次是责任，责任通俗的讲就是自己应该做的分内的事情以及做不好所要承担的后果。引申一下就是在工作岗位上是否有责任感，是否能够树立服务心态，是否能够在不破坏原则的情形下灵活办理工作中的各种事项。在参观间隙，我忙里偷闲，回到了复旦大学本部去办理户口迁移和档案调转手续，2号线转10号线匆匆赶到学校，先跑了就业指导中心，然后跑五角场派出所，办完手续后再折回户政科和档案室。在我们中国，户口和档案都将伴随你一生，在我们的潜意识里，都将此作为一件复杂而非常慎重的事情，然而我在派出所办理迁移手续不到五分钟，在学校办理档案调转不到十分钟，办理学籍注销时因为工作人员吃饭去了，隔壁办公室的值守人员将我们的学号和信息记录下来待上班后帮我们注销，而这不是他的分内工作，即便这样，我们总共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办好了，还和同学抽空去重庆鸡公煲吃了个烤鱼。我们感叹，复旦实在太好了，太为我们着想了，以学生方便为中心。这就是责任，在上海办理手续掣肘少、弯路少，效率高，至少我在复旦和金山办理手续都是这样。我想起了一个关于印度与中国招商引资企业落地办理手续的比较，在印度，一家企业在政府各部门办理好所有的手续正式开工生产需要80多天，而在中国仅仅需要这一半的时间，有意思的是中国的国民生产总值恰恰是印度的两倍多，我想产值与效率其中定有某些必然的联系。如果说机会与包容是从大处着眼涉及全局，那么责任就是关涉每一个人以及每一个人在与上海的碰撞中对上海的印象，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有时候你恼怒上海阿姨实在是太负责任了，有一次我想进女生宿舍给同学送材料就被挡了，恰恰事情紧急。责任，是我们工作的压力，有时候很烦；责任，是我们前进的动力，助推我们发展；责任，是过有质量生活的保障，值得我们承担。一个敢于担当的男人，一定是好男人，一个负责任的城市，一定是令人舒心的城市。责任，是我们大上海的另一个魅力。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琳琅满目的奢华商品，熙熙攘攘的过往人潮，华美恢弘的城市建筑群的确能给人以精彩的视觉冲击、美的享受，但是上海滩的城市气质——机会均等、兼容并蓄、海纳百川、追求卓越、开明睿智、大气谦和才是一个都市真正的魅力之源。